暗香

昨天是小年。


因為偶爾的助人為樂，我拐彎進了一個從沒來過的plaza。奈何要幫人辦的事在這裡辦不成。只好準備去下一個地方。正要離時，發現家「吉利書局」。我熟悉的「吉利」從02年就開始光顧，上點層次的唱片已經被我搜得所剩無幾，偏偏此時冒出一個「新吉利」，不免心癢進屋查看。


觸手可及的地方擺放著近半年以來的新發專輯，幾乎輕一色是時下流行的大包裝，越往上層的CD越古老，很多已經退了色。看來，此「吉利」已落戶多年了，只是我從不知道。架子下面堆著很多更古老的，只露脊背。我放眼觀去，一下看見了阿潘的名字。1997年的「該醒了」，在這個角落裡躺了十年。這次我來，它也該醒了。




灰塵裡又找到伍思凱的「你愛誰」和「舞月光」，三張一起拿下，心裡冒出了滿意的泡泡。


「該醒了」我錯過一次，在北京，雪君樓上。那時還沒有大規模的收集阿潘的唱片。後來托「福」獲贈一張全新的首版，2001年底，讓我跟朝西的窗子一起，在幾首一針見血的情歌裡，劃下一道道感傷的疤痕。之後的幾年，很少去完整的聽這張唱片，大抵是自己對那一段丟心的日子有了抗拒。或是躲避。


不過今天，我要聽。

在客廳裡，把聲音放得適量。

一面讓自己在廚房忙碌。

緊抓著盼望
握成破碎的絕望
誰來探一探
美麗的花瓣
怎麼能開在清冷的枕畔
只想要攀上窗
貼著蒼白的牆
默默無語的夜街啊
浮動著她的香

在這樣的好詞裡，我也炒出一鍋香。



洗碗的時候，最後一首出場了。我任流水流著，放下手裡的碗，站在原地，表情詭譎。每一次聽到阿潘在這首歌裡從平靜到撕裂的演出，我都不得不強迫自己從過往的辛酸中爬出來。雖然像蝸牛一般，而且常常滑回去。








歌唱完，空屋靜寂，思緒流離。再一次印證Simone Weil的精闢觀點：The most beautiful music is silence. But silence must be prepared: you must frame it with music.

像是正在pause中的膠片被按了play，我又開始在碗和盤之間旋轉。其實所謂情緒都是暫時的，就像阿潘在發行這張專輯後的下一張，叫做「拍拍屁股去戀愛」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