圣诞新年VII

7.今天是芭莎迪納玫瑰花車遊行的日子，可是從昨夜起開始下雨，讓人扼腕玫瑰花的命運。果然，早晨起來打開電視，就看見一輛輛花車在雨裡強作歡顏，車上美女一個個手持透明傘揮雨如汗。和B進行了新一輪的磋商後，決定不去芭城淋浴，便帶上鋼琴女阿莫斯的專輯上路，去過橋園吃川菜。又是一番麻辣入口。我們在中國城的街上作此行尾聲的巡迴，到樂力杯和了兩杯冰，又去超市買菜，晃到下午回家。B司廚我安排洗衣，馬不停蹄。晚上衣服烘乾後堆在床上，一桌菜做好開了葡萄酒，兩人對喝，一個面紅，一個頭暈。頭暈的我沒有別的樂事，掀開了琴蓋開始狂唱，發覺自己喝高的聲音還真特別，遂趁興唱了多首，B紅著臉開始疊衣。酒喝多了自然容易睡，睡的真踏實。

第二天早上被大學同學電話叫醒，相約到皇后瑪麗號見面。又到長灘，上船參觀，沿著動力系統去看每一處工程，歎服。在海邊拍了很多相片，想起十年前楊瀾一本叫「憑海臨風」的書。要吃了船上午飯後才回來，B要的炸魚，我點的煎魚，兩條魚。又想起了昨晚的蒸魚和燒魚。魚魚魚。回家以後，稍作修整，開始傳照片，整理行裝，又要為B送行了。晚上九點，我們上路，一路通暢得要命，讓我咒怨怎麼沒有堵車可以拖延些時分。

揮揮手，B進了機場，我也告別了這一個短暫的假期，想起阿菲「Di-Dar」裡的那首歌。聽著小野麗莎，我的車又從高速滑下來，再一次回到家裡。

行將至此，我何等感激。

圣诞新年VI

6.下雨了。第一次醒來只是發覺窗外黯淡，第二次醒來確實的聽見雨聲。雨中還要幫木木搬家，我叫醒了B起 床。木木並沒有多少重物，可是零零碎碎未規整的東西太多，還要樓上樓下的跑，頗費了一番時力。我們只好在雨裡折騰了一個中午，胳膊有些微酸。等到搬完，大 家都有點倦裡發嗲的神情，於是歡天喜地到三合燒臘大吃。本還想到錢櫃唱幾個小時，無奈新年前夜所有房間都已訂滿，只得作罷。一路上大雨傾盆，木木的雨刷比 我們搬家還要辛苦，幾次在高速上遇到水窪，驚險一陣。等到回家時，天色已暗的如同黑夜。我跟B說，你還要到哪裡玩，B拿著我的Caetano Veloso不鬆手，我只好說OKOK我們再到變形蟲去幫你買一張。想起之前我們關於我買的碟都是4星 一說，小小得意。等到了好萊塢，天晴了，晴朗夜空。折回來到日落道上的塔碟店逛了一圈，一無所獲，開始討論晚上要吃什麼。鑒於諸多天來都肥吃肥喝，決定新 年夜一切從簡，買了出入漢堡包和薯條，回家就著酸辣湯吃。電視裡時代廣場在輝煌倒數，家裡我們默默祈福。睡前小彆扭一番，不久就煙消雲散了。

醒 來又是大雨傾盆。覓食何處？帶 上齊豫的英文碟，沿著聖莫尼卡大街西行，日式越式餐館俱歇，只好一口氣又開到三街泊車，然後到一年前的聖誕節來過的「揚子」中餐館，吃炒飯炒河粉加壽司。 吃飽後，雨中慢慢的看三街上小店，一爿爿非常溫柔沉默。三街逛畢為消食繼續到海邊散步，傘下一些細語如絲。天漸暗，開車在同一條街上東漸，又到世紀城看電 影。「金剛」是史無前例的大拼盤，電影陳腐套路一層層，跟醜陋生物的超強想像力成鮮明對比，不過看完還是對導演的功夫留有敬意。「擦界球」彰顯無敵艾倫之老當益壯，故事的推進和人物的刻畫相當有味道，全部用歌劇作為電影音樂，也還是少見之舉。只是影院客滿且有人串場，B找到了最後排的位子而我只能坐在台階上。這樣也好，觀眾電影一起看，像是戲中戲。

兩個長片看完已是午夜，終於算是償了艾敬「看午夜場」的夙願，回家煮了些豆腐粉絲湯潤胃。臨睡前問B，喜歡哪個片？B說當然是後者了。我又小得意。

圣诞新年V

5．

次 日，煮了巨辣的重慶火鍋，兩個 人又忘了過去浪費食物的廉恥，開始斗辣。紅紅的一鍋，辣的我透不過氣。又緣本人有火鍋後遺症，且昨日出行駕駛有功，遂決定今日不出門在家修整。於是看了 「天才瑞普黎」和「霸王別姬」。倆片子加起來，半天就過去了。看完霸王覺得明天該去凱蒂琳娜，早睡。

起床打電話訂凱蒂琳娜的船票，結果10點鐘的一班已經售罄，只能午後上船。由於返城不能晚於6點半，和B進行了磋商，決定將這一活動無限期推遲。念B喜歡歷史文化，提議去亨頂頓圖書館植物園，一拍即合。既然又要東漸，復提議去中國城大吃，二拍合。沒等我回过神，已經聽著周治平的歌開在10號上了。一路風花雪月的開過，停在海珍大酒樓，來品港式飲茶。奈何我前一天的火鍋症還有微遺，只能小心吃點，吃飽就好。

到了植物園，B興奮不已，我是第二次來，但是總算帶著自己的相機，可以隨處亂拍，也是幸事。從各式仙人掌到竹子，小花層出不窮，小草鬱鬱蔥蔥，這哪裡是冬天。竟然還看到原來家裡養過的龜背竹，頓感親切。摔了兩次相機，我一次B一次，B摔掉的相機竟然一半鏡頭窩在另一半里，像睡落枕的脖子，沒法伸直，笑得我忍不住。來回折騰了兩下，終於弄好，便拍下我的燦爛笑容。

離開亨頂頓植物園我們開車去波蚌殼。傳說中的娛樂城市，色情片大都是此地出品。一路看到華納兄弟的片場，也看到NBC的小樓，B還特意下來跟自己喜歡的節目招牌合影。兩個愛照相的狂人。問了路，沿聖佛南迪諾路一直開到波市的購物中心，卻不見過去高速上看到的維京唱片行。在宜佳傢具店逛夠後問其職員，答曰曾經對街就是維京唱片，不料一把火燒沒了。嚇的我一愣。

坐上車，啜飲瑞典咖啡還巢。在家稍微燒菜小吃。吃罷又決定看碟，B選中了我過去買的「金賽」，便一路笑嘻嘻的看著，等到我醒來時被告知碟已放完，我鼾響對B構成一定程度的困擾，又一愣。

圣诞新年IV

4．

決定。決定先去長灘。決定不吃盛大的午飯。決定路上吃炸雞。就這麼決定去了KFC。KFC的館內總有怪人出沒，一個老頭對著電視新聞大喊，見沒人理他，又湊到旁邊一對正用餐的男子桌旁給人講解，發著怨氣。B去接汽水的時候，一個後擺扭上天的男人走過去，用眼睛前後看著我們，好玩。吃罷，拐個彎上了405一路南行，聽起了阿菲的「天空」，我又開始自己發菲式頓腔，B叫苦不迭。已經快有一年沒有來過長灘，但是路上有些地方我還記得。停了車，我們在表演中心的噴泉前肆意拍照，人真少。

很 興奮的， 兩個人去踩草坪。一條 蜿蜒長路，一邊是海，一邊是草地，雙重美感。吹了吹海風，看了看艦船，我們又「決定」去長灘的市區逛逛小街小店。一些香味，一些手感，足夠駐足停觀。走到 街角轉彎的地方，好大一個沃爾瑪出現在視野裡，進去的感覺真和之前看的電影神似！一袋牛肉乾在手，我累榻榻地跟B走到車邊，準備去湖叢大吃一頓龍蝦。

龍蝦上桌的時候，我累得快昏，強打精神大快朵頤。B顯然比我斯文得多，想起了人參果……到現在我也想不通那一天怎麼會那麼累的！回程單調，B出怪態解悶，終於到家，栽床上下不來了。

次日還算醒得早，帶上PT的星死精選集上路前往棕櫚泉。一路開過熟悉的聖蓋博，穿過河邊區域，約100分 鐘後抵達沙漠地帶，此時的車內音樂被換成了神秘園，也真是恰如其分。路上有很多白色的風轉發電機，一排排伸著胳膊勞作著。路兩邊漸漸少了綠草，多了石頭。 由於是多雲天氣，開到的時候還錯以為是剛剛拂曉。在旅行站拿了幾份地圖，我們興沖沖開進山裡準備坐纜車上山頂。等候的當，我們和各種大石頭愉快的合影交 談，等到上了山頂，氣溫突然降成了一位數，雲遮陽光，小風凜冽，雨夾雪四處飄來，我們只好造型沒擺好就捏幾個快門走人，到餐廳吃了頓簡單的午飯。B在錄video的時候聲音都被凍抖，我也露了個臉就趕快跑開了。八千多尺的地方，竟已冰冷至此。吃過飯，天卻晴朗了。趁著太陽在，趕快去山裡走兩步，發現穿短褲的我稀罕如兵馬俑，冷風吹過的地方，陽光也曬不暖，我央求B說走吧，走吧，就走啦。纜車下山，一直在環視周圍立陡立崖的人間險境。其實是我從小爬山太少，有懼山症。

下山以後，開車沿印度谷路至著名的溫泉鄉，滿街都是溫泉浴和按摩室。我們找到網上搜來的超優惠地點，下水開泡。B喜水熱，平時在家都被我說成開水洗澡，自然一進去就不肯出來，我在旁邊跳來跳去，幫拍水泡。池內有數個入水口，泉水汩汩流入，貼上脊背，舒服得賽過人工按摩。很快的天色暗人影淡，我們只好倉惶爬出，又開車到棕櫚泉的市區。

這裡夜景頗美，每一盞路燈都掛在棕櫚樹上，街邊酒館飯店爭奇鬥艷，路上行人也嘻笑開顏。我們在鄰街走路看到幾棵不小的柚子樹，成熟柚子掛在樹上亮黃惹眼，於是兩人奮不顧身跳起來偷柚子。一路唱著「走吧走吧」，晃悠到晚上七點多才走。聽著B喜歡的韋博金曲，路上搖搖晃晃的回來。有些飢腸咕嚕的我看到聖蓋博的出口就從60號公路下來，B按圖我索驥，到了熟悉的區域，進了一條龍吃北方面點。南翔小龍包是B所愛，更讓我驚訝的是他們有羊雜湯。點了一碗，還真是老家的味！就是羊肝太多了。吃飽喝足，溜溜躂達的往車走，好像這裡也是我的地盤了。

圣诞新年III

3.

睜開眼，我問B說你有沒有吃過京東肉餅，並詳細闡釋在瀋陽這個東西叫作牛肉大餅，到了北京卻變成京東肉餅爾後以訛傳訛變成「京都」肉餅了。說一千道一萬，南方B說沒吃過，於是立即決定今天去北方酒樓造他一張肉餅下來。一桌北方菜，B直呼便宜，我就樂呵呵抹抹嘴說俺小時候整天在東北就吃這玩意，B露出狐疑神色。（想起小癩子吃冰糖葫蘆了。）順路到萬里街上的中國音像城，買了幾張國內出品的歐美演唱會DVD，衝著五折的吸引還揀了兩張陳明真的精選碟。要說此女之唱歌水準實在是乏善可陳，可當年那幾首爛大街的俗歌，久不聽了就有點想。買回來聽熱鬧吧。後來發現她的俗歌竟然大多以金屬搖滾的吉他作序，一陣驚異。

艾倫唱片。認識這家店，有半年。這家店開了有四十年。如今它被擠的沒生意做了，作最後的清倉。一些酸楚。每到這時好像就多了些憐憫情緒，買了張全新的「壞教欲」原聲碟。B挑到韋博的全明星金曲合集，大喜。

變形蟲唱片超市。一排排啪啪的翻，兩個人靈犀的向世界音樂區奔去。翻亞太，給B找到一張阿升的恨情歌；翻巴西，看到Caetano Veloso的英文新碟；翻世界區減價品，居然有「心海」（The Sea Inside）的原聲碟，當然不可放手。B也如願以償買到迪斯尼Bossa極品，阿甘的原聲碟，等等。兩個人四隻手，拎著CD坐上了車。途經靶心店，又是買買買，出門要走的時候，發現後車廂的車鎖壞了。所幸離家不遠，就一路虛掩著車蓋顛回來。在停車房，B又大施修車法術，不到十分鐘把問題又一次解決。只是為了彎一下彈簧，伸口上牙結果刮傷了嘴，耿耿於懷。我這輛破車，這次是很能「整景」，也充分讓B好好秀了一番。回到家開始撕標籤（二手碟就這點，超煩），一面誇B是好樣的locksmith，竟被反誇成「撕簽史密斯」，乃至餘下數日每次開後車廂都要重複一句「鎖史密斯」，趣事一大樁。

吃過了中午的剩菜，我趴在地上上網查棕櫚泉和凱蒂琳娜的路線、景觀，B不顧我三令五申依然要看馮小寧吃錯藥導的片子「舉起手來」，兩人在客廳互不干涉內政，直到後來一切查畢，我下令B去抄路線下來（放著打印機不用，唉）。等地圖抄好了，我眼皮已經死沉了。

圣诞新年 II

2．

懶懶的爬起身，面對這個大家都不出門的日子。我們偎在火鍋邊繼續著昨夜的風風火火，吃飽了以後才帶著CD上路。「不愛熱鬧，喜歡兩個人～」小暖風加上小暖聲，小破車也可以避風寒。何況加州，哪來的風寒。來到世紀城，除了AMC影院所有店舖都是休業。我們手上的AMC特別票卻沒法在當日看斷背山，又是些許無奈。眼看外面天色黯淡，烏雲遍眼，只好驅車前往好萊塢，一試唱片店營業與否。答案當然是令人掃興的，於是我們一路開上莫活藍大道，循著鬼影憧憧，在一片濕冷陰暗的霧氣裡上山下山。忘了是誰特別選放了CT的前幾張EP，「搖籃曲」和「薄荷豬」的鬼魅氣氛更是讓這段車旅驚悚可怖。開到小處下車走走，到處都是鐵絲網，在幾乎不可見的昏盲天色下只看到鄰車溜狗的人，我們便急速潛逃。又一番兜兜轉轉，平日裡能見的峽谷景觀統統變成鬼片大幕，聽到「蜜糖嗝」時B終於受不了換了音樂，而我們也路經冷水谷之後從萬多拉路開下來，見了人煙。

憑我數次迷路積累的直覺，這次沿著萬多拉終於沒有開錯，到了我們來過一次的太平洋影院，買票入場看了DJ失 業鬧劇，和斷背山。眼淚小轉了幾番始終沒落下，出場後才發覺其實內傷已深。片子讓人堵心啊才會得獎，我輩也只好任憑故事情節在腦海裡翻江倒海。艾尼斯的沉 默對人是種外傷，於己是種長痛。只是讓人不明的是：這如此洶湧的愛情，其開端是正統的還是偶然的？如果李安在強調這不期而遇是兩人心底靈魂的釋放，何以之 前沒有任何的鋪陳事件？如果這愛情只是時勢與寂寞的出口，那麼不過是對的時間遇到錯的人，怎會成為徘徊一生的痛楚？或許，電影正以這樣的殘缺，來衝擊觀眾 的神經吧。

堵心的我，回家煮了兩碗海鮮鍋巴湯。遂呼嚕呼嚕喝飽稀裡糊塗睡去。

圣诞新年 I

1.我住在熱帶。能讓我感知節日到來的不是雪片紛飛，而是街上人的稀落。

去機場接B的路上，我意外發現了高速邊上的噴泉。在卡爾佛住了5年了，還有未曾發現的小景致，想來可愛。陽光很暖，在高速的入口與B電話聯絡，我讓他去機場的洗手間換衣服，因為這裡的天氣，真的很好。車裡，我又一次自做主張在節日來臨時聽著Carpenters,讓自己從頭到腳，暖了又暖。B上了車，又是和從前一樣的超大嗓寒暄，嗔怪，執手間我成了無語的人，善哉！

一路東行至川湘樓，冷熱拼盤吃了個痛快，開始為平安夜火鍋宴作後方採購。從C店出門車不響了，任憑我們把鑰匙往死裡轉，小車絲毫沒有反應，無奈打電話叫來了汽車俱樂部，兩個鉗子夾上去，當場發動成功，B關於汽車蓄電池故障的有關決定得到了全數通過，並派我二度進店買個電池出來。黃昏裡，一抹夕陽又向西，B在車裡暖暖的躺著，我拎著個電池直奔收銀台，因為太沉了！

小車在附近轉悠，試圖找到一家平安夜沒有太早打烊的車行，因當時已經逼近六點。後來總算在一個潮州人手下換上了新電池，小車悠悠跑起來，我們一時興奮又買了大堆的火鍋料，這才又開回家裡。路上換了MC的聖誕碟來聽，10年前的好嗓如今已經沒落了，……咦，汽車音響怎麼比從前好了起來，B莫非真的是汽車大神？後來方知是音響系統重啟，loudness恢復，音質才好起來。（該死！我誤將loudness定錯聽次品聽了兩年多！）

到家以後，禮品擺在地上、樹下，火鍋開始慢慢燉，電視扭開胡亂看一氣，吃到頭皮跟肚皮一起發脹，這才慢慢的躺下來，感受平安夜的寧靜。壁爐被B妙手回火，暖暖的，又聽起了 S』Wonderful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