牽手
我橫著心在奇摩雅虎上拍到這一張原版的CD。
這麼多年的從容,這麼多年的崎嶇,在這小小的輪迴裡,突然清晰。就像蘇芮在文案裡所寫:音樂比起人生來說,太微弱了。然而就是這微弱的指針,在某處隱隱閃爍的時候,我才感受得到人生的厚重。
每一首歌,從頭記得到尾,間歇未停。眼前浮現的, 是九路市場炸羊肉串和磁帶店的櫛比;中學教室廣播喇叭突發的溫暖——我還記得那個演講的女生的名字;中華劇場燭光點點的舞蹈;電視機裡層層翻過的泛黃照 片;筆跡鮮稚的作文本,封存猶新的盒帶,大學裡掃興而放棄的引進版次品碟……接觸這些歌的時候,我的年紀才剛剛晉陞兩位數不久,轉眼間卻是十二個年頭。
十二年前,我感知的表達無外於悲或喜,無法懂得失去一切後心如何跟著行走——或許現在也不知道,不明晰「悄悄地離開朋友婚禮」是怎樣地酸楚,會覺得「不願讓你走」嫌吵,「冰冷的記憶」比標題曲動聽,沒法在鋼琴上找到「你走了嗎」的KEY CHANGE, 不覺得真絃樂特別不一樣也不在乎蘇德華的吉他點了幾遍睛。更有甚者,不瞭解「牽手」是吞飲了多少無奈之後的一聲終極慨歎。「沒有歲月可回頭」,我全然錯過了這七字的意蘊。
當我面對這張專輯的時候,我很難客觀的評述它的作品水準,創意深度,因為它跟了我這麼久,我已經難以抽身。即便在台灣它銷量平平(導致飛碟只發行了一版而如今難覓而我被狠敲),即便它在大陸轟動不已而使今天的蘇芮在大陸現聲時,「牽手」成為她緊隨搭錯車之後的曲目選擇,即便這歌萬人空巷後被隨處採用,即便三寶堂而皇之的在裡面貢獻近一半詞曲因而有人頗有微辭……這張專輯之於我,仍然如它素淡深邃的封套一樣,黑白分明,主旨清醒,一抹紅色像血脈的生生不息。
突然想到,收到唱片的時候,母親還在街上幫竹子買衣服。這感覺……像是十二年前後的我,伸開雙臂,拉著兩個人,也許更多,往暖暖午後的陽光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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